过一种“脚踏实地”的生活,
爱一个人总比不爱好。
来自一些书评摘取——
“这就是一般意义上人与人之间具体关系的政治——我要看到你的脸,我不要跟后脑勺交谈。当我看到你的脸的时候,我可能会伤害你,你也可能会伤害我,但我们也可以伸出手,可以在一些危机时刻去关心和拥抱对方。这种根本上的具体人的具体善意,很不容易。”
“我一直认为,鲁尼虽然会写到很多高超的概念,但最终总会回归于一种朴素真诚(在某种意义上也稍显狭窄的)对人际关系的认知:爱一个东西总比不爱好,爱一个人总比不爱好。”
开年的阅读,总是从一本烂书开始。(比如去年的第一本不可能仰望你。)
想完这句,又立即觉得自己不公平,这本没那么糟糕。
本身也只是想找一本睡前轻松读物,要求不能太高。
萨莉·鲁尼是一位出生于1991年的爱尔兰作家,前两本作品《聊天记录》2019《正常人》2018,都备受好评,成为畅销书。
虽然微读首页热推过很多次,我也对于封面设计鲜艳、情节事关情爱的当代畅销小说毫无兴趣,所以从来没点开过。
看到作者的年纪,我饶有兴趣的去百度了下中国当代的九零后作家。百度搜索给了我一份所谓十大九零后作家名单。除了排名第一的张皓宸略微听说过,其余全都不认识,大概没怎么出过畅销书。而这位张皓宸的作品,也觉得一言难尽。但这是我自身年龄阅读喜好的问题。
说回这本书,读的时候,又觉得无聊又觉得没那么糟。
艾丽丝与艾琳是一对好朋友,这个故事关于友谊、纠结的爱情、各自糟糕的生活、崩坏的环境。
跟鲁尼前两本故事的年轻主角不同,这次四个主角都超过了三十岁。
艾丽丝是一位畅销小说家(这个人物设定上跟作者本身有点像),搬到了陌生的海滨小镇,通过交友软件认识了费利克斯。于是小说的第一幕就是从他们第一次线下见面的咖啡店说起,然后一起回她家。
“他们此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尽管两人都说不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。她公允地等他四下张望完。”
有趣的是,这场“约炮”悄无声息的结束了。
很难从他们简短的对话、彼此的试探里确认在哪个细节上这个男人被冒犯到了,最终选择离开。
当然,后来你会明白从一些周边环境的线索里,费利克斯察觉到彼此社会地位和财富水平的差距。
身为仓库工人的费利克斯,对于约到一个富有、出名的作家,大概内心里本能的“仇富”吧。
而另一边的艾琳,结束了一段长期的感情,跟那个曾经替她搬运汽车后面成箱成箱的书,并骄傲地说:“这是你大脑的重量。” 的男人分手了,没出息的回归到与西蒙这个从小暗恋的男人暧昧不明的纠结感情中。(没出息是我说的。)而他们之间,仍是那些问题,爱不爱,做不做,高不高兴。
而西蒙,这个有着宗教信仰的政客,在这个故事里的形象显得过于温柔,让他的政客身份有点难以想象。比起艾丽丝这个作家身份的刻画,政客形象显得苍白,不知道是不是鲁尼对这领域不熟悉的缘故,还是她就是想让西蒙成为这样的政客。
而艾琳作为一个小编辑,拿着微薄的工资,工作内容只是把别人文章里的标点符号挪挪位置,理理文档格式。在工作间隙会带着一本《卡拉佐夫兄弟》去咖啡馆。在看亨利·詹姆斯《黄金碗》时,会因为惊艳把书丢到床的另一边(这也是《螺丝在拧紧》的作者。)却在面对费利克斯这个蓝领工人时,被他质问:“你上大学就是为了这个?”、“税前?我挣得都比你多。”
费利克斯在故事里是一位仓库搬运工人,大概从来都没看完过一本书。他与爱丽丝的相恋让人质疑,真的能有相同的生活理念和共同话题足以构建家庭吗?很难说是作者强行圆满结局,还是作者觉得在文化之外两个孤独的灵魂有某种契同?
也许是预见到读者这种质疑,在接近结局的时候,作者也借着艾丽丝给艾琳的信件表达了一些个人见解,她写道——
一开始我心想:这再次完美证明我们的“图书文化”是多么肤浅而自鸣得意,不读书的人被贬低为道德败坏,一个人书读得越多,就越高人一等。但后来我又想:不,这个例子真正说明的是,名人概念是如何扭曲了一个大概率上理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。这个人就因为她看过我的照片、读过我的小说,她就了解我这人——事实上比我自己更了解什么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。
比起其他三人的形象刻画,费利克斯这个人真的很适合作为电影人物,疲惫的工作、荒唐的感情态度、看似残缺的自尊心。最开始读到他总是觉得有些不适,可能因为他讲话总是不客气,尖锐的反问。
除了他在对收留的狗狗展现出的温柔,在其余时候很难让人喜欢他,也许正是因为他的“满不在乎”,才适合艾丽丝这种文艺的多愁善感的人?欣赏他可以理解,但是莫名其妙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他,不可理解。还是说她本来只是在等待一场伤害,只不过意外的在经历一场“四人修罗场”后,心结打开,才造就一个圆满结局?
“对。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。我在那儿上班三天两头被划伤,可是没什么人会跟我说,哦,肯定很痛吧,怎么回事?的确,或许我没能欣赏你的某些方面,有时我也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口气,我承认。但要是你一个人在家生了病,或受了伤什么的,我是想知道的。如果你希望我来照顾你,我也会的。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。这样不就够了吗?或许对你来说不够,但对我来说足够了。
他们互相注视。艾丽丝说:让我想想。”
费利克斯这个人物的性格是别扭的,他关于手上的“小伤口”的心思,隐晦地透出他内心的孤独。感谢他这时候的坚定,但要是你一个人在家生了病,或受了伤什么的,我是想知道的。如果你希望我来照顾你,我也会的。走到这里,剧情就很像郑中基的无赖。
我间中饮醉酒 很喜欢自由
常犯错爱说谎 但总会内疚
遇过很多的损友 学到贪新厌旧
亦欠过很多女人
怕结婚只会守 三分钟诺言
曾话过要戒烟 但讲了就算
梦与想丢低很远 但对返工厌倦
自小不会打算
其实这两年已经不太爱买小说类实体书了。这本更印证了它只适合电子端阅读,更像是一本 快消小说。
它的评价褒贬不一,可能大家觉得不如作者的第一本。很多时候一些推出新作的作者都会面临这种评价。
看到于是的评语“艾丽丝对于知识商业社会的认知,艾琳和西蒙对情感关系中软肋的认识,费利克斯对阶级本质对本能体认,这些都很充分了”。
最初买下它也是因为果子在直播间的推荐,推荐词我已经忘记是什么了。搁置书架某个角落,却不得不在这个沮丧的年尾,翻出这本看似温暖的小说。
它有点像《乌云背后的幸福线》《爱有失落时》先抑后扬的HE故事。
这本书里有些比较直接的情爱场景描写,有点意外,还以为出版物不能 过审。虽然在中文世界一般不太习惯,但据说国外读者觉得比较喜欢。不知道是作者刻意为之还是觉得场景需要。
大结局她们当然是不可免俗的各自圆满。结婚、怀孕、事业上升,有点俗套又不可避免。毕竟是个睡前轻松读物,谁也不会想看个BE呢对吧。
最终的主题还是归于主角信件里的一句话:
过一种“脚踏实地”的生活, 爱一个人总比不爱好。
美丽的世界,你在哪里
萨莉·鲁尼
46个笔记
◆ 一
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表演,然后放下酒杯。
丽丝的视线逐渐在四下游走,对周遭表现出更涣散的兴趣,他对她却越来越警觉专注。她
你的事都跟我无关,这是自然的。我只是好奇。
她看上去没有为此感到不安;
他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,向窗外望去,确切地说是
你的在哪儿?
面对这个唐突的问题,她起初没有抬眼,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水杯,几秒后才抬头直视他。楼上,她说,都在楼上。你想去看看吗?他们此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尽管两人都说不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。她公允地等他四下张望完,
◆ 三
我家基本不讨论任何事情。一切都发生在表面之下,什么都不显露。
他替她搬运汽车后面成箱成箱的书,骄傲地说:这是你大脑的重量
◆ 四
某种程度上,我认为就连一些更“深层”的结构性症状——比如难民的大规模溺亡,气候变化导致的气候灾难频发,都开始被视作一场政治危机的表现。我记得有研究表明,过去几年里,人们开始花越来越多的时间阅读新闻,了解时事
我意识到发这种短信不应该是正常的。不管怎么说,这一现象导致的后果是,每一天都变成崭新独特的新闻单元,扰乱并替代前一天的信息世界。我想知道这一切对文化艺术来说意味着什么(你或许会说这二者并无关联)。我的意思是,我们已经习惯和设定在“当下”的文化作品进行互动。但当下的连贯性已不再是我们生活的标志。当下已经失去了连贯性。每天,每天的每个小时,都在取代之前的时间,使之变得无关,而我们生活中的事件,唯有对照不断更新的新闻内容,才能得以阐明。于是当我们看着电影人物坐在餐桌边或开着车四处转悠,计划谋杀或为爱情悲伤时,我们自然想知道他们做这些事是在什么时间节点,和构筑我们当下现实感的灾难性历史事件之间有什么关联。再也没有中立的背景。只剩下时间线。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带来新的艺术形式,还是只是意味着艺术的终结,至少是我们熟知的那种艺术。
◆ 六
最近我一直在想象古代世界重新回到我们身边:透过时间的异常裂缝,穿过二十世纪可怕的速度、废弃物和无神论,
◆ 七
艾琳在手机上记下笔记:六月的月亮,主要落在勺上。
◆ 八
本来不觉得我坐下来回信时心情不佳,但或许的确如此。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可怕的生活其实是一种特权,但无论从哪种合理的定义看来,它都是。
如你所说,任何一个能享受这种生活的人肯定有什么问题。可反正我们都有各自的问题,不是吗?我今天上网上太久了,开始感到压抑。
最糟的是,我真心觉得网上大部分人都是出于好意,但是自二十世纪以来,我们的政治话语已经发生如此迅速而严重的退化,大多数试图理解当下历史瞬间的努力最后基本上都毫无意义。人人都依附于各自的意识形态,这情有可原,但他们又大多不愿说明这些意识形态由什么构成,如何形成,有什么目的。唯一明确的架构是,对于每个受害群体(出身贫寒的人、女性、有色族裔)来说,都存在一个压迫群体(出身富裕的人、男性、白人)。但在这种框架下,受害者和压迫者之间的关系,与其说是历史性的,不如说是理论性的,受害者都纯良至极,压迫者则人人邪恶。因此,身为特定身份群体的成员就拥有了无法超越的道德意义,我们的大量话语都致力于将个体划分到合适的群体中,也就是说,赋予他们匹配的道德判断。
老实说,如果为了人类福祉我们不得不去死,我会毫无怨言地接受,因为我不配拥有我的生命,甚至并不享受它。
我的理论是,一九七六年,当塑料成为应用最广泛的材料时,人类就失去了对美的直觉。
◆ 九
他说,你有你的优点。
比方说我有迷人的性格。
他顿了顿,问:你自己觉得它迷人吗?
她真诚地笑出声来。没人立即回复,也没人看到信息。
拿出手机,迅速点开照相软件。手机用了几年了,每次打开照相机,音乐不知为何就会跳到下一首,然后闪退。他烦躁地取下耳机,对着城堡拍照。
他没有再拍照,而是把耳机线卷起来,放回兜里,然后又走起来。
◆ 十
我跟你说过我再也读不进去当代小说了吗?我想是因为我认识太多写当代小说的人了。他们在文学节上随处可见,喝着红酒,聊着纽约的哪家出版社在出谁的书。抱怨一些世上最无聊的事——宣传不够多,有负面评论,谁挣的钱更多。谁想听这些?然后他们跑去写那些多愁善感的关于“真实生活”的小说。事实是他们对真实生活一无所知。他们大多数人有几十年没有抬头看看真实的世界了
◆ 十二
艾丽丝,你觉不觉得当代小说的问题就是当代生活的问题?我同意,在人类文明崩塌之际,还把精力花在性和友谊这样琐碎的主题上,显得低俗、堕落,甚至在认知上是一种暴力。然而这些就是我每天做的事。要是你想,我们可以等自己进化成更高级的存在,届时就可以把全部心力物力用来思考存在的问题,而不是我们的家人、朋友、爱人等等。
◆ 二十
我们的生活质量在下降,与此同时,我们的审美水平也在下降。当代小说(除了少数例外)已经无关紧要,主流电影就是汽车公司和美国国防部赞助的合家欢噩梦色情片。视觉艺术基本成为面向寡头富豪的期货市场。这种情况下,我们很难不觉得现代生活不如过去,过去似乎代表一种更丰厚、与人类生存处境的本质更为密切的生活方式。
有时我觉得我是害怕失去他后我的人生仍会一成不变,甚至变得更糟,从而不得不接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。留在一个糟糕的处境里比主动离开它要更容易也更安全。或许吧,或许如此。我不知道。我对自己说,我想要过得幸福,而幸福的情境还未出现。万一事实并非如此呢?万一是我无法让自己幸福呢?或许我很害怕,或许我宁肯活在自怜之中,或许我不相信自己值得美好的事物,或许还有别的原因。每当我遇上什么好事,我发现自己总会想:不知道它要过多久就会变坏。我几乎希望最坏的情况快点发生,宜早不宜迟,最好立刻发生,这样我至少不用再为此焦虑。
◆ 二十一
只要足够过分,谁都可以伤害别人。但你不仅没生我气,反而说我可以留下来过夜,说你还是爱我。你非得是个完人,是吗?
◆ 二十二
我真的很想你。我们写了这么多邮件,再见面时,我肯定会非常害羞,会像小鸟一样把头藏在翅膀底下。
◆ 二十三
洛拉想起自己在斯特兰德希尔那边的海里扑腾的情形,那天大概是在罗西斯角,或者恩尼斯克朗。指甲盖底下和头皮上沾着粗糙的沙粒,还有盐的味道。她跌倒了,不小心吞了点海水,呛得鼻子和喉咙很痛,视觉和触觉也混乱一片,她记得自己哭了,最后被父亲抱着离开了沙滩。一条红橙相间的毛巾。后来,他们开车回斯莱戈镇,她绑着安全带坐在后排,收音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,远方可见星星点点的光亮。漆黑的路边,一辆卡车在卖香肠和薯片,后门开着,醋味刺鼻。那天晚上她睡在一个表亲的卧室里,架子上摆着陌生的书,光线穿过陌生的窗户,给家具投出陌生的影子。午夜时教堂钟声响起。大人在楼下聊天,灯亮着,能看见啤酒瓶。
直到这时艾琳才看到他,西蒙,站在教堂门边望着她。他们对视了很久,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,在这目光里埋葬了许多年。
他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自行车轮,祈祷道:亲爱的上帝,请让她度过幸福的一生。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,拜托,拜托。
他们带着近乎痛苦的温柔互相微笑,一言不发,他们之间依旧是那些问题:你在想我吗,我们做爱时你快乐吗,我有没有伤害到你,你爱我吗,会永远爱吗。
◆ 二十六
你应该像我这样活,做个混蛋,享受人生。西蒙抬头微笑。你看上去不像个混蛋,他说,不过我很高兴你在享受人生。
片刻后,她开口道:你是说你不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自己。艾琳对着自己皱起眉,在阳光下检查墨镜。她说,不,不是这样的。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是单向的。他老是在帮我,我却从没帮过他
我只是在想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。既然你喜欢我,或者爱我,那我肯定也没问题。
也有可能,当他双肘放在床上,两手在身前紧握时,他只在想一件事:你想让我怎么样?上帝,求求你,告诉我你的旨意吧。
◆ 二十七
我在杂志社工作。算是个编辑吧。费利克斯用小勺搅动酸奶。什么杂志?他问。她说是一本文学期刊。是吧,他说,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。她点上火,说,嗯,我们的读者不多。我们发表诗歌散文什么的。他问杂志社怎么营利。哦,我们不营利,她说,我们靠政府基金运营。费利克斯表现出兴趣。你是说用纳税人的钱吗?他问。她在桌对面坐下,略带笑意。她说,没错。你有意见吗?他吞了一口酸奶,说:完全没有。你的工资也是纳税人的钱,对吗?她说没错。她补充道,不多就是了。他舔着勺子背面。你的不多是多少?他问。她从水果碗里拿出一只橘子,开始剥果皮。大概两万一年吧,她说。他扬起眉毛,放下酸奶。你在开玩笑吧,他说,税后吗?她说不是,是税前。他摇起头来。我挣得都比你多,他说。她在桌上剥下一条长长的螺旋状的果皮。为什么不呢?她问。他瞪着她。你怎么过啊?他问。她用手指将橘子掰开。我也常常很疑惑,她答道。他又开始吃起酸奶,用友善的语调低声说:他妈的。他又咽下一勺酸奶,追问道:你上大学就为了这个?她咀嚼着橘子。不,我上大学是为了学习,她说。他笑了,说,还真是。不管怎么说,你大概喜欢你的工作吧?她不太确定地将头左右摇摆,说:我不讨厌它。他点点头,低头看向酸奶碗。这就是我俩的区别了
他站起来,手机放回口袋,来到水槽边,拧开热水。他左手背的小指关节下面贴了一张蓝色创可贴。他开着热水,小心翼翼地撕掉创可贴,查看底下。紧挨着指关节下面有一道很深的粉色伤口,一直伸到手掌上。创可贴的白棉贴上沾了血,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。他卷起创可贴,把它扔进水槽下面的垃圾桶,用肥皂和水洗了手,冲洗伤口时龇牙咧嘴。
你还记得艾丽丝吗?她来过几次,你见过她。狗从地板上站起来,轻手轻脚地向他走来。他说,我不知道她允不允许狗进她家,我帮你问问。
她说,你觉得他缺乏自尊心吗?费利克斯皱起眉,答道:不。他或许正在丧失活下去的欲望。我不觉得他缺乏自尊心。而且他也不老实。他很像你。他有自尊,他只是他妈的痛恨自己的生活。
说,对。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。我在那儿上班三天两头被划伤,可是没什么人会跟我说,哦,肯定很痛吧,怎么回事?的确,或许我没能欣赏你的某些方面,有时我也不喜欢你跟我说话的口气,我承认。但要是你一个人在家生了病,或受了伤什么的,我是想知道的。如果你希望我来照顾你,我也会的。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。这样不就够了吗?或许对你来说不够,但对我来说足够了。
他们互相注视。艾丽丝说:让我想想。
◆ 二十八
每当我想起我的父母,我都感到愧疚。我不是他们想要的儿子,这不是他们的错。
艾琳笑得自然了些,脸色仍然有些苍白憔悴,但很享受重述这段熟悉的故事。她说:你知道吗,我们从小就是邻居。
。他说:我一直不擅长让别人照顾我。
◆ 二十九
我们余生都会是这样吗?时间消融成昏暗的浓雾,上周发生的事已恍若多年以前,而去年发生的事却如同昨日。我希望这是封城带来的副作用,不是因为我变老了
。一开始我心想:这再次完美证明我们的“图书文化”是多么肤浅而自鸣得意,不读书的人被贬低为道德败坏,一个人书读得越多,就越高人一等。但后来我又想:不,这个例子真正说明的是,名人概念是如何扭曲了一个大概率上理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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